落入凡间的小天使——写给满14岁的女儿

　　文/映山红

　　03年9月28日这一天晴空万里，祥云笼罩大地，孔子的诞生日。在湖北一个农场医院，一个重六斤长50厘米的小天使-我的女儿降生了。那天离国庆还有三天，你感应到LI爸爸已经坐上从深圳开往武汉的火车，就在当晚你开始挥舞着小拳头，让我有见红的反映，妈妈27日上午住到医院。

　　外婆帮你做了一个小碎花桃红的棉绸的小包被。待医生把稚嫩的你洗擦干净包上小包被，你就左右转拔着脑袋，咧着嘴找吃的，据说小包被被你吮吸到了。初生的那几天就很不老实，给你穿了小小的薄棉袄，隔不了多久，你的小胳膊会从袖管里挣脱到前胸脯位置。存现一个空袖管逗爸爸妈妈。我们想了一个法子，把薄袄的袖子的上臂处系一个小布条，这样你就老实了不少。

　　早些年深圳的白石洲有一个433的小巴士。在你4个月左右，有次从世界之窗返回白石洲的途中，你在我的腿上不停的跳啊、笑啊直到我们下车，视线所及的乘客纷纷看你，你就越是跳得带劲。白白的皮肤，笑起来眯眯的不算小的眼睛，乘客们被你的巧笑倩兮，稚目盼夕可爱样子给吸引住了，打小你就开始有强烈的表现欲望。

　　每次用背带背着你上街，你就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圆，滴溜溜的转着眼睛忙不更迭的看这个奇妙的世界。有次在湾畔百货收银台处，你吸引了一位三十岁左右女人的注意，她不遗余力的惊奇的喜欢上你，妈妈的胸前背带兜着你回家，女人一路上与我搭讪跟到我们租住的家里。毫无介备之心的妈妈，听这个女人如痴如醉的诉说，她说多想有我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儿，和她所爱的男人一起。女人的眼神里写满了渴求和羡慕，一个可爱的小天使被这个女人定意为一个美好爱情的象征，初为人母的满足感，因为这个女人一路追随和诉说，凭添了一道华丽丽的无可替代的神彩。

　　在小学阶段你开始明事理的时候，一直不能释怀的事情是妈妈和爸爸在05的3月结束的婚姻关系。那天是大年初八，郑州市一片湿冷的灰蒙蒙的天空中，农历新年的喜庆还未全部散去。我和你爸爸从深圳到郑州下火车后到达爷爷的屋里，当时你已经先和爷爷妈妈在郑州呆了三个月左右了。一岁多的你看到我们，笑眯眯的羞涩躲到奶奶的身后。你感觉到了这是你即熟悉又陌生的亲人。没过一个小时，你就开始又蹦又跳的叫爸爸妈妈了。这与生俱来的血脉相连的呼喊。让当妈的我心里五味杂陈，你根本不明白爸爸妈妈这次回郑州干什么？你就是欣喜见到了三个多月不见的爸爸妈妈。孩子天真无辜的脸庞，容易满足的简单幸福，就要被这些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大人们活生生的剥夺。少不更事的我的小天使，还没有自已选择的权利，似乎也没有知晓的必要。爸爸妈妈的确是性格出入较大的两个人，与其为了养育孩子的责任硬捆绑在一起，不如趁早各自寻找合适的生活。婚姻路上无对错，唯有吾女关别离。

　　5岁多一点时，作为无人陪伴儿童，你从郑州坐飞机到达深圳。（1岁多到5岁多这几年，你是来来回回深圳或者郑州）这是爸妈经过商量，决定让你到深圳上小学。当时爸爸妈妈有复婚的想法。我们住在前海小学的旁边的小区云栖海岸18楼。我们少有的大手笔租下这个高层二室一厅新房，为你申请一年级争取学位。在景福幼稚园学前大班的那段时间里你很开心，每一个孩子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是最无忧无虑的，天使的眼睛里满是五彩缤纷的幸福童话。

　　爸爸和妈妈最终没有复婚。LI爸爸在西乡买的房子，妈妈选择没有去住。你跟着我住到了另一个小区只有一个单间的房子。妈妈每天早上去平安开早会，下午有时候去见客户或者晚餐时也在陪着客户或者还在回家的路上。我没一个准的工作时间，你就自己去上学自己回家，这中间要穿过二个十字路口。妈妈偷偷的尾随过你几次，看到你过十字路口时，机警的左顾右盼不慌不忙的娇小的背着不算轻书包的背影，安全的过到了马路的另一边。妈妈放心了。“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她）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的告诉你：不必追。”妈妈想起龙应台《目送》这段话。

　　妈妈是一朵蒲公英，总是在微风吹起的无意间离去，那不是因为我舍不得你，更不是因为我不爱你，而是因为风之所至，力之所至，命运之束缚。但妈妈不会忘记，也不会放弃。我会把我的爱开成花朵，结成种子，播向大地，让更多的绿荫花朵驻守着你，永远把那份爱的种子埋在你的身旁，让它为你而开，为你而谢。

　　小学一年级是很关键的。妈妈似乎没有很强的意识。你6岁不到就入学了，加上妈妈的疏于监督。一年下来，你的学习成绩不近人意。有几次被英语老师电话通知，让妈妈督促你的家庭作业并且签名。直到你上到小学5年级上学期，13年12月来德国，在中国的学习告一段落，你给自己定义为差学生，有几个孩子联合起来征对你。我的小天使，学习固然很重要，但暂时的不理想妈妈不怪你。最主要是你自己的开心和身体健康。班上的同学和贺老师得知你要远赴它国，纷纷买了礼物送与你。在班上告别会上，一些同学还哭了。我的小天使，你的同学们和老师们都喜欢你。单亲妈妈应担起的责任，我真的没有做得很好。我没有用足够的时间和精力陪伴你。那时妈妈的工作和生活的二条线揉成一团麻硬着头皮往前走。

　　有次妈妈去丽琼阿姨家签合同也带着你一起去，那是一个周未。正赶上她们家每周一次的家庭聚会。聚会中的招牌菜是烧鸭。还没有正式开餐前，一奶奶给到你一个鸭腿。你喜获至宝转眼的工夫一条鸭腿啃了个精光。在你旁边一位比你大四岁的姐姐才吃了一半。那个满嘴流油，美味未尽的无比享受的馋样子，把大家都逗乐了。妈妈在一旁即高兴又内疚，妈妈高兴你尝到一顿美餐，内疚是我欠下我的的小天使很多的美食。有我的小天使助阵，一片祥和的活跃气氛中妈妈的工作任务也完成了。在丽琼阿姨家，丽琼阿姨的女儿苑玲有爷爷奶奶，叔叔姨姨，爸爸妈妈的合家在一起的幸福。我知道你也很梦幻那样温馨的氛围，至于一道道美食就是锦上添花而已。

　　直到后来外婆来深圳照顾我们。有外婆在家为我们做饭，很尽心的照顾你的衣食起居，妈妈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由于你将有一个小表妹出生，外婆不得不回到湖北老家照顾。这又剩下我们俩。你的LI爸爸工作在广州，偶尔周末接你过去。你的LI爸爸对未来总是未雨绸缪，他也很爱你。但是对未来太多的担忧，他想照顾你是心有无力而力不足。每一个爸爸妈妈努力想将所有的美好织成一张柔软的毯子，悄悄覆上孩子幼小的灵魂，让孩子可以内心坦然的与外界和过去握手言欢。我的小天使，你将与春天成为好朋友，这仅仅是人生的巧遇，因为春天总是充满生机和希望。你将与雄鹰有一段邂逅，人时不时需要更换一个高度和角度看问题，这仅仅是命运偶然组合。

　　你的LI爸爸认识了一个女朋友，六岁多的你总是不能理解。认为是这个爸爸的女朋友破坏了你的梦想和幸福。据说有次你扯着嗓子大叫让她离开。她的存在，把你小女孩心中织就了五彩缤纷的爸爸妈妈在一起拉着你的小手去公园的幻想蒙上了一层布，你尝试用你弱小的身躯竭尽全力掀开它。我的小天使，大人们的感情是矛盾和复杂的。以你一已之弱躯之力，寂然是徒劳。等到你也经历一场痛彻心扉情感，你的想法一定会发生改变。当然最好是不要经历那样的情感，如果一定要面对我们也不逃避。妈妈深深的认同无论是走过的路、看过的景，还是见过的人、读过的书里，经历过的事里都蕴藏着智慧。

　　我们的小天使是踩着智慧的祥云在成长。你出生的那天，妈妈就看到了。

　　妈妈决定带着你来德国，是我们一起对生活发出的又一次挑战。有个画面至今清晰可以在眼前随时浮现。我和你从深圳机场出发将飞往法兰克福。我们有四件行李托运，加上手提的行李一共大大小小十一件。从深圳到达上海虹桥机场后，我们的还需去50公里外的浦东机场转机。上上下下的每一次转换，如小当家一样的你第一时间数行李的件数，然后告诉我。第一次带着你出远门，你表现出的沉着和担当，一路上像个小鸟一样的雀跃在妈妈的左右，所有你留过的泪水，受到的伤害和感受到的不公在你身上看不到一点痕迹，你简单的把握当下的新奇和开心。与其说是我们在教导孩子成长。不如说孩子在现身说法告诉我们活在当下。想起那个画面，妈妈就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气一片的喜悦感。我的女儿，你是妈妈很好的小帮手。

　　几年下来，你就是一个放养的孩子，妈妈没有带你去参加补习班，没有花重金去培养你的爱好，没有买牌子的衣服。就一次较远旅游和洪星阿姨一家去桂林山水和云脊梯田。就这一次你期盼了好久的旅游，我们差点失之交臂。我们到达东莞的松山湖骑自行车，因为唐叔叔在东莞还有一件工作事要了结，我们在松山湖骑车等他。一圈没有骑下来你不小摔倒了，右腕关节处迅速的肿起来且关节和手的线条存现S状。一看就是知道是骨折了。我们焦急打的到东莞的医院，拍片后医生告诉我们，如果没法通过外部牵扯合上去，就要立即动手术。医生说有可能日后这个摔伤的关节生长会影响。刚好摔的这个地方很特殊和关键。万幸是当时顺利的接上了，并用石膏固定。我的完好的小天使，出门不到二小时，就变成托着石膏胳膊的伤号了。妈妈除了难过和伤心没有其它的办法，是撤回深圳还是继续前行，我们没有太多时间犹豫就选择了后者。你太想这次旅游了。虽然出发之前你的LI爸爸和爷爷就反对我们浪费钱。你的重重石膏胳膊吊着脖子那，我们坚持下来了约五天的行程。

　　记得到达云脊梯田时是傍晚了。我们到达山寨住宿的地方只能是步行，多长时间的不清楚。因为塞车太严重。唐叔叔坚守在他的车里。我们一行六人，洪星阿姨一路抱着一岁的小儿，洪星阿姨大儿唐熔阳和他的小姨，我和我的‘石膏’小天使，我们沿着山路上的台阶，深一步浅一步的前行。正值十一国庆假期，同样走山路的其它游客诧异我们小的小、伤的伤这样一支队伍也在艰难的行走着，时有一些好心的游人帮我们照亮前方的路。过程中妈妈和洪星阿姨是否继续前行去到客栈发生些许的分岐，妈妈总是很倔强坚持继续走，走了约几个小时到达目地的我已记得不太清楚，到达后我们全部都筋疲力尽席地而坐了。五天的行程一路上有开权和洪星一家人的照顾。我们顺利的惊心的结束了那次难忘的旅游。妈妈想我们抓住机会，让你了解我们中国的大好河山，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妈妈希望我的小天使能克服一切困难，坚持你想要的。妈妈清楚不久后我们将远行，饱览祖国的河山也许将是几年之后了。

　　你东家托付，西家帮带慢慢长大着。一颗幼苗根植于单亲妈妈的土壤里，伴着水、阳光、暴雨、狂风一起有惊无险的成长。正如歌中所唱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妈妈愿意真诚的与你分享，我们住在简陋的租住屋里，妈妈工作必需每天要寻找新的订单或者新的同事，每天的工作成绩都是未知数。甚至于担心下一个月的房租。但一直相信有一天我们会见到美丽的彩虹，妈妈相信不放弃的梦想的人，一切会有奇迹。

　　14年的1月8日，是你第一天在德国上学的日子，直接进了一所综合文理中学进入五年级下学期（德国小学只有一年级到四年级）。你偷偷的问我，我不会讲德语怎么用德语说，我告诉了你。当U爸爸牵着你的手往学校去的路上，你怯生生抬起头对U爸爸说：“Ich kann nict Deustsch spreschen”。（我不会讲德语）言下之意，抱谦我如果表现不好不要怪我，我还不会讲德语。你的事先说明。把U爸爸给逗乐了。他抚摸你的头温和地说：“Schatz,keine Sorgen”（宝贝，不要担心）。我的小天使，你是妈妈的女儿，全然继承了妈妈乐观、开朗的性格。至于学语言的天赋也许是你的LI爸爸那里得来的。半年后你的学习基本上了正轨。

　　全新学习生活开始，你很希望同学们和老师们尽快认可你。在班上你就是代表中国人的一张名片，中国人的勤劳和努力、聪明在你身上要体现。你勇于开口说你刚刚学到的德语口语，并很快可以说些德语句子，回到家写作业认真自觉。德国的半天学时让你很觉宽松。没有像在中国时有时做作业磨蹭晚上10点没弄完。老师对你的赏识教育很是受用，另外也是运气好遇到了好老师、好的同学和好的朋友。你在IGS的学校的学习生活顺利又开心。一路高歌猛进到八年级时年度总评分达到全年级第二。9门功课4个Sehr gut很好 ，5个 gut好。你的专长美术也是达到一个级别，入围一次比赛二等奖。一次天主教举办绘画主题《这是光》。你的作品去到多个城市新教会教堂展出的机会。一次客户订制一幅绘画关于我们这个城市的主题的图片。老师让你去完成并给得你不少的酬劳。

　　我的小天使，你的身高从到德国时的138厘米长到现在161厘米。与此同时成长是你掌握知识的能力，和你骨子里自信和勇敢。之前五年在中国的学习虽然苦一些、强度大一些，但作用也是不可埋没的，感谢对你付出心血的老师们。你现在在学校不错的成绩单，源于你之前在中国的学习和浸染，源于现在一次次勇敢的课堂发言和认真对待每一次的考试和家庭作业。所有的学习不是一蹴而就的。一个人也是活到老学到老的。今天暂时一点点成绩已经是昨天。今天我们将又翻开新的一页。明天将不可未知的模样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准备好自己。做你自己喜欢的积极健康的事情，并且坚持下去。当你有一份你喜欢的职业，并且还有各种业务爱好陪伴你的时候。你会感受到人生的从容和自在。妈妈深深的认同无论是走过的路、看过的景，还是见过的人、读过的书里，都蕴藏着智慧。

　　我的小天使，你现在爱好广泛，喜欢跳舞、绘画，看书。最近有时间又练起了二胡。我们所住的小地方，一时没有二胡老师，有时间靠你自己摸索了。你有时间，还写起中文的幻梦武林小说，已经坚持到40章了。为了让你的中文得到持续的提高，我们经常一起看《朗读者》、《见面如字》、《中华好诗词》、《开讲啦》等等。我们的中国五千年历史文化如浩瀚的大海，有数不尽文人墨客和对祖国做出赫赫功绩的人。不奢望你学贯中西，但是在你有限的时间里，愿你敞开心扉了解和学习。当你处在人生的十字路路口需要快速作出决定时，有知识作底蕴和支撑，你将有不错的决定。我的小天使，坚持你的爱好。使你自己的精神世界无时不刻充盈和丰厚......你的爸爸们、妈妈们是一直在你身旁，永远的支持你，为你加油。其中妈妈我，是一个傻痴的维尼熊。你的郑州和湖北的亲人团们也都在关注和爱着你。

　　我的小天使，愿你明年学校组织的3月的伦敦一周行和8月的非洲三周行，都顺利和安全、

　　有人说：智慧的女人爱好广泛，喜欢读书和学习新的事物，注重自身的内涵修养，更懂得把爱的阳光，撒向大地。

　　我的天使，你把爱和阳光撒向了妈妈，撒向身边的人，有一天，你可以撒向大地。回馈这个世界带给我们的美好。

　　愿你：既然生，就生如夏花之绚烂；淡然，却若秋叶之静美！